《天才在左瘋子在右》第八、九篇顱骨穿孔經典對白
第八篇《顱骨穿孔——前篇》
這位是自己找上門的,好像是朋友的朋友的親戚,反正拐好多彎兒找到我的,類似于 “我是超人表弟朋友的鄰居”那種關系。
他衣著考究,干凈整潔,30多不到40歲的樣子,人看上去是那種聰明睿智的類型。感覺應該屬于事業有成的人,反正不屬于那種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人——我指表情神態什么的。他找我的目的很簡單……但是后來事情就復雜了,
鑒于篇幅較長,故拆分為兩篇。
《異能追尋者》
寒暄之后,他干凈利落的切入正題。
他:“你知道顱骨穿孔吧?”
我:“腦科手術?”
他:“對。”
我:“怎么了?”
他:“我想做,不過不是因為病,而是我想做。”
我:“你說的是國外那些紋身愛好者那種?我勸你別做。”
他:“不是那種,是和神學和宗教有關的。”
我腦子里依稀有點兒印象,好像上什么課的時候講過一些,相關資料也看過點兒,但是很少,一帶而過。
我:“歐洲古代的?”
他:“沒錯,看來你還是知道點兒的,好多人都不知道。”
我:“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跟宗教有點兒關系。反正是在腦袋上打孔,也有整個開顱的……”
他:“嗯,是這樣。其實開顱手術幾千年前就存在,各種方式的開顱,有鉆孔的,有消去一塊的,還有干脆整個頭蓋骨打開的。最初的目的因為沒有任何記載,所以在考古界一直不是很理解,認為可能是為了減輕頭疼或者為了一種時髦。不過,幾個世紀前的歐洲倒是有這方面的記載,還很詳細。”
我:“嗯,我知道的就是歐洲。但是你說的起源自幾千年前……那個跟歐洲的有關系嗎?沒有明確史料記載吧?”
他:“沒有,但問題關鍵不是要個說法。”
我笑了下:“你不是真想實踐吧?”
他沒正面回答我:“為什么這么做你應該知道吧?”
我:“嗯,有印象,好像成因是說當時的宗教團體注意到人在嬰兒時期,顱骨不是閉合的,有個很大的縫隙,也就是俗稱的‘囟(音xin)門兒’;人胎兒期在子宮內,腦部不會發育的太大,那是為了出生時候的順暢,以免造成難產。在出生后一直到閉合前,大腦才是處于高速發育的狀態。大約一兩歲后,那個縫隙才漸漸的閉合、鈣化,成為保護大腦的顱骨。成人頭頂的頭骨中間都會有閉合后的痕跡。”
他:“沒錯,就是這樣。”
我:“在顱骨縫隙閉合后,腦腔成了封閉狀態,腦體積不再增大,因為有了顱壓,血液不會再向原來那樣大量的流向腦部了。一些宗教組織注意到了這個后,設想能不能人為的在顱骨開孔,減少顱壓,讓血液還象原來嬰兒時期那樣大量流向腦部,企圖造成人為的大腦二次生長。結果就有了這個手術。”
他:“嗯,Trepanation,也就是顱骨穿孔。”
我:“你信那個?”
他:“為什么不信?”
我有點兒詫異:“我記得成人大腦的皮質層和腦膜不允許大腦再增大了吧?而且顱腔也就那么大了……”
他笑的很自信:“沒錯,成人骨質已經鈣化了,顱腔就那么大了,即便穿孔后腦容積也沒可能再增加。但是顱壓減輕了,大腦還是比原先得到了更多血液、更多的養分。”
我覺得他說的沒錯,但是不認同:“那對智力提升有直接影響嗎?這個目前科學依據不足吧?”
他:“目前所知的記載,都是科學界和醫學界無法解釋的。”
我:“你……看過?”
他:“對。”
我有一種感覺:他被邪教洗腦了,或者是被某位半仙喝多了忽悠的。
我:“你最近接觸什么邪教人士了?全國人民都知道那個功是扯淡的。”
他 爆發出一陣大笑:“我自己研究這個有4年了,你可真幽默。”
我認真的告訴他:“那個很危險的,如果沒記錯的話,原來歐洲很多人手術后都感染死了。而且顱腔內的腦脊液是為了保護大腦的,你輕易的開顱后也許會感染,或者大腦受損,那個真的很危險。”
他也認真的看著我:“現代醫學是過去那種粗暴手術比不了的,而且我也不打算弄很大,只要在顱骨上開個孔就成,很小,大約手指的直徑,然后再用外面的皮膚覆蓋縫好。我只想要減掉顱壓。”
我:“之后呢?你想得到什么?說句實話我覺得你已經很聰明了,真的。”
他又是一種極具穿透力的大笑:“你真的很幽默,我要的不是那個。”
我:“那你要什么?”
他:“我手頭的相當一部分資料記載了這么個情況:做過Trepanation的人,有大約三分之一,也就是30%多的人在手術后不久有了異能。”
我疑惑的看著他:“你是指……”
他:“有些人能見到鬼魂、亡靈,有些人能預知未來,有些人受到了某種感召,有些人得到了類似憑空取物那類能力,還有人獲得了非凡的智慧,甚至還有當上教皇的記載。”他一直鎮定的眼里透漏出興奮。
我:“這事兒不靠譜,歐洲那些記載很多是為了宗教統治瞎編的,什么吸血鬼和人類還打過幾年一類的,我不信,你最好也別信。”
他無視我的質疑:“你認識的人有人試過嗎?”
我:“沒,沒那么瘋的。”
他微笑著看著我:“就要有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勸他,說又說不過他,他既然已經研究了好幾年,那么這方面肯定知道的比我多。而且我也沒有什么有利的證據反駁,我只能處于反復強調卻沒辦法解釋的一種狀態,說實話,很無奈。
我:“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呢?為什么要來找我呢?”
他:“我不知道我做了Trepanation后會有什么反應。如果有了,我邀請你能參與進來研究下。不止你一個,腦科醫生、神經科醫生、歐洲歷史學家、甚至民俗學家我都談過了,都會是我的后援,一旦我手術后有了異能,你們都可以更深的參與進來,當我是試驗品都成。同時,我還付你們錢。”
說實話我覺得他是該好好看看病了,真的。
我:“我可能到時候幫不了你,你最好別做,你如果是那三分之二呢?那不白穿孔了?”
他:“那就當我是為了科學獻身吧?”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我盡力勸了,他堅持要做,我也沒辦法,看來他打定主意了。
后來我也找了一些相關資料看,翻譯的很少,都是外文資料。我拿了一部分找人翻譯后看了,覺得比較沒譜,都不是正統宗教搞的,貌似就是歐洲邪教才弄這個。而他看上去不是那種生活痛苦、對社會嚴重不滿、老婆跟人跑了、上班被同事擠兌的人,我不明白一個人好好的為什么這么折騰自己。我覺得他可能是閑的。
大約一個月后,他發了一條短信給我:下午動手術,祝我好運吧!
第九篇《顱骨穿孔——后篇》
在他做了那個顱骨穿孔手術后約三周吧?我接到了他一個電話,說要立刻見我。我聽出他的語氣是急切,所以沒拒絕。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他手術后怎么樣了。
不過,當我見到他的時候,我知道,他被嚇壞了。
《 如影隨形》
我是看著他進來的。
他剛進院里,我就覺得不對勁,他那種鎮定自若的氣質蕩然無存,頭發也跟草似得亂成一團,神色慌張。如果非得說氣質的話,有,逃犯氣質。而且,他的眼神是病態的焦慮。
我推開門讓他進房間:“你好,怎么急急忙忙的?被邪教組織盯上了?”
他不安的四下看著,眼里是恐懼。
我不再開玩笑,都坐下后直接掏出錄音筆打開。
我:“你……還好吧?”
他:“我不好,出問題了。”
看著他掏出煙的急切知道制止不了,我起身開了窗。
他:“我做Trepanation了。”順著他用手掀起的頭發,能看到在他額頭有一個弧形切口,好像剛拆線不久樣子。在那個弧形創口內側,一塊大約成人拇指直徑的'皮膚有點兒向里凹陷,說實話不是很明顯。
我:“然后?”
他:“開始沒什么,有點兒疼,吃了幾天消炎藥怕感染,之后我希望有奇跡發生,最初一周什么事兒都沒有,但是后來出怪事兒了,我找了民俗學家,他弄了一些符給我掛在床頭,可不管用。我嚇壞了,所以找你來了。”
我:“你找過神經醫生和腦科醫生了沒?”
他:“如果別人看不見,就不會相信,所以我最初找的是你們倆。”他應該是指我和那個民俗學者。
我:“好吧,你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兒。”
他:“不是奇怪,是恐怖。”
我等著他說。
他狠吸了一口煙:“我能看見鬼。”
我:“……在哪兒?”
他:“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有。”
他現在的混亂思維和語言邏輯讓我很痛苦:“你能完整的說是怎么回事兒嗎?”
他花了好一會兒定了定神:“大約一周前,我半夜莫名其妙就醒了,覺得屋里除了我還有別的。最開始沒睜開眼睛看不清,后來我聽見聲音了,我徹底醒了。”
我:“什么樣的聲音?”
他:“撕扯什么東西的聲音。” 他又點上一根煙——順便說一句,整個過程他幾乎就沒停的抽煙。
他:“那會兒我一點兒都不迷糊,我清楚的看到有東西我的床邊,似乎用手拉扯著什么,我嚇壞了,大喊了一聲開了燈。結果那個東西就跟霧似得,變淡了,直到消失。”
我:“你看清那是個什么東西了嗎?”
他眼里帶著極度的恐懼:“是個細瘦的人形,好像在撕扯出自己的內臟拉出來,還是很用力的……五官我沒看清,太恐怖了,我不行了……”
我覺得他馬上就要崩潰了,趕緊起身接了杯水給他,他一飲而盡,我又接了一杯遞給他,他木訥的拿在手里,眼神是呆滯的。
我:“每天都是這樣嗎?”
他顯然沒理會我在問:“第二天我就去找民俗學者了,他說是什么煞,然后給了我一些紙符,說掛在床頭就沒事兒。我沒敢睡,坐在沙發上等著。后來困得不行了,閉了會兒眼,等我睜眼的時候,那個東西又來了,就蹲在門口燈光照不到的地方,一點兒一點兒的用力從自己肚子里往外扯東西……我手拿著剩下的符,壯著膽子對它喊,它抬頭對著我笑了下,我看見一排很小的尖牙……”
我:“是人長相嗎?”
他:“不知道,我看不清。”
我:“你搬出去住吧?暫時先別住家里了。”
他絕望的看著我:“沒用,這些天我試了,酒店,朋友家,車里,都沒用,別人也看不見!明明就在那里都看不見!而且,不用到夜里,白天很黑的地方它也會在,它到處跟著我。只要黑一點兒的環境,它就出來了,慢慢的,不停的在往外掏自己內臟,我真的受不了那個掏出來撕裂的聲音了……”
我:“……嗯……你有沒有嘗試著溝通或者接觸它……”這話我自己說了都覺得扯淡。
他:“他是透明的,我扔過去的東西都穿透了……”
我看到他臉上的冷汗流的象水一樣。
我:“但是那個東西不是沒傷害你嗎?”
他:“它的內臟快掏完了,最近晚上拉扯出來的東西已經很少了,我能看到它的手會在肚子里找很久。找不到的時候,就抬頭死死的盯著我……”
他的衣領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人也很虛弱的狀態,似乎在掙扎著坐穩:“…我不行了……” 說著他撒手掉了水杯,人也跟著順著椅子癱下去了。 我趕緊繞過去扶著他。我嚇壞了,腦子就一個念頭:千萬別死我辦公室?赡苁俏疫@人比較自私吧?或者膽小,但是我當時就是那么想的。
……
……
幾個小時后他躺在病床上昏睡著,我問我的朋友、也是我送到那家醫院的醫生:“他是虛脫吧?”
醫生:“嗯,低血糖,也睡眠不足……你說的那個顱骨穿孔的就是他?”
我:“嗯,是。”
醫生:“你當時怎么不收了治療啊?”
我:“他那會兒比你還正常呢,我怎么收?”
醫生:“……要不觀察吧,不過床位明兒中午前必須騰出來。”
我:“嗯,沒問題,我再想辦法。”
當天傍晚,介紹他找我的朋友來了,朋友的朋友也來了。我問出了他的家人電話。當晚是他親屬陪著他的,三個!少了他鬧騰。
晚上到家我打電話給了另一個專干骨科的朋友,大致說了情況后問能不能把患者顱骨那個洞堵上。他說最好先問問做穿孔手術那人,這樣保險。如果是鉆的話可能好堵一點兒,如果是一片片削的就麻煩點兒,但是能堵上。
第二天我又去了醫院,聽說他鬧騰了一夜,除了哭就是哆嗦。
我費了半天勁總算要來了給他做顱骨穿孔手術醫生的電話。
然后我跑到外面去打電話——因為我很想痛罵那人一頓,為了錢啥都敢干!
不過我沒能罵成,因為給他做手術的醫生很明確、并且堅定的在電話那頭告訴我:“我是被他纏的不行了才做手術的,但是出于安全考慮,我并沒給他顱骨穿孔,只是做了個表皮創面后,削薄了一小片頭骨而已,穿什么孔啊,你以為我不怕出事兒啊…………”掛了電話后,我決定,幫患者換一家對癥的醫院。
在我往回走的時候,我想起了一個故事:一個姓葉的古人,很喜歡龍……
也就是于此同時,那個曾經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又再次困擾著我:到底什么才是真實?
【特別聲明】
本文第八、第九篇提到的顱骨穿孔(Trepanation)的手術說明、手術動機及獲得“異能”統計數據,均源自歐洲歷史文獻記錄。但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一手資料全部出自非官方記載(由民間記載,并且有嚴重的極端宗教忽悠成分)。有興趣、并且有能力翻譯的朋友不妨自己找來確認(筆者在這里就不做書目推薦了)。
特別強調的是:本文筆者并不認同這種手術及手術后獲得的所謂“能力”,請讀者不要輕信這種手術以及所帶來的“能力”。如果有人因看完本文執意嘗試顱骨穿孔(Trepanation),那么一切后果均與本文筆者無關。
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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