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誰的少年傷感日志
人生有多少種緣分,就有多少種錯過;人生有多少種牽扯,就有多少種離合。這大概是認識一個少年最大的心得吧。
都快忘了的那一年,他滿心歡喜的剪了自認為最帥的光頭;而我則在家長權威的壓迫下將剛剛萌芽的長發扼殺在了搖籃之中,換上了一抹清新脫俗、性別尤其難辨的板兒寸。然后,我們頂著相差無幾的發型相遇在各自班主任的補習班里,好巧的是,他的班主任是我的班主任的丈夫,我的班主任是他的班主任的妻子。更巧的是,就算他的班主任是我的班主任的丈夫,我的班主任是他的班主任的妻子,我們依舊安安靜靜的過著各自的補習生活,并沒有相識。而后來的交談中,不管是夸張或是真實語氣里都帶有著無限的遺憾和惋惜,原來好早好早以前我們大概就認識了。不過,那也沒差,當時相識的多少好朋友,都已經變成了親愛的路人,晚一點認識,反倒晚一點走失。
大概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一種朋友,你認識他,他也認識你,但你們并不認識。其實大概就差一個微笑或者一個“你好”的距離,可是那個時候確實不認識彼此。我和少年就曾做了好長時間這樣的朋友,長到我已經忘了我們什么時候省略了距離,成為了真正的朋友。那個時候,每天多爬一層樓的汗水,不過是為了灌溉多一次的相遇;人群中多一次的回眸,不過是為了尋找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每天大聲的喜怒哀樂,不過是想被一個人注意到。于是,這樣的努力過后,連自己都忘記了我們是何時、是如何認識的。我也曾很努力的想過,但總是沒有答案。后來我就告訴自己我知道我很高興就夠了,因為想太多,總是容易錯。就像多少可愛的女孩子都那么認真的想過,喜歡一個少年的結果是什么。結果就是,并沒有什么結果。生活的軌跡和當初的心悸漸行漸遠,最好的回頭,大概就是想起來會溫暖的微笑;再次一些的回頭,可能記憶已經被埋葬在柴米油鹽醬醋茶里;而最壞的,恐怕連頭也回不了了罷。
認識一個少年,總讓人心亂如麻;一個熟識的`少年,卻漸漸讓人心如止水。這大抵就是少年的魅力,還記得當初費盡心思要到的qq號,輸入多少遍就刪除多少遍,好像真的是做賊心虛一般,到最后還是借了別人的手。不說當初了,心跳又開始加快,臉又開始紅,當初的舉動那么多,好像只為了現在的相識,為了有個然后。然而并沒有然后,我也只不過多認識了一個人,他是我的同學,是我欣賞的少年。于是就這樣,我們在同一個校園成長,從同一個校園畢業,走散在大學的洪流中。如今,他漸漸褪去了青澀,開始說著老氣橫秋的話,偶爾也說教我的幼稚;開始用功讀書,偶爾惹人羨慕一下;開始用心生活,偶爾也感嘆生活的無聊;開始思考人生和情感,不再追求曾經的引以為豪的歡愉。唯一不變的是他依舊是個好少年,我欣賞的少年。盡管我知道他終究會成為別人的少年,而現在面對面看著他可以肆意的笑,也就成了滿足,畢竟執念這種東西,太重了不好。記得小時候我媽總說我,什么都知道,卻就是拗不過自己的死腦筋。我很怕這樣的我會變成韓寒說過的人,聽過許多大道理,卻依舊過不好這一生。不過怕歸怕,昨晚依舊是夢了一晚當初的喜悅憂愁,我想那個少年終究是成了我的執念。朋友說我,你勸慰別人的時候,說丟掉一份執念就像丟掉一雙壞掉的小花布鞋,可你自己卻在心里種下了一朵不敗花,用這朵花的時間把心中的執念灌滿,一瓶裝喝掉。說得真好,大概我也是想把記憶里那個紅色的,藍色的,歡笑的,鬧騰的,瘦瘦的,傻傻的少年,一瓶裝喝掉。喝給以后注定老去的自己看,以免哪一日老得不像樣子了,就會忘了記憶中那個悅動著的少年。
說起來我們應該是有緣分的,要不然怎么在這樣大的一個人生里相遇,而伴隨緣分隨之而來的錯過同緣分一樣重,于是我們在認識了之后開始了各種無奈的錯過。文理分班的時候,我去了他原來的班,而他則默默去了我的班,后來他成了別人的少年,我則掩埋了執念做了別人的姑娘。再后來,我們一個向南,一個向北,開啟了大學這場奇幻的旅程。而再回首,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如今我們又孑然一身面對面時,我只像是看一個好久好久都未見的好朋友,心里的安靜和溫暖不可抑制地擴散開來,而這樣簡單的會面有多不易只有自己知道,就像命犯冤家一樣,連老天都作對起來,約了四五次面,每次都被瘋狂的大雨淋濕了心情。終于見了一面,他還是沒變,依舊是那個模樣。我們散散步,坐坐,聊聊天,就像老朋友一樣,恩,就是老朋友。我看他說話,看他笑,都忍不住想去撫一撫他的眉眼,于是這里不敢做的,夢里都補全了。一瞬間,自己都以為自己在犯花癡,但其實不是,到現在,少年于我來說更像更是一種寄托,承載了青春最初開始的成熟。
那個晚上,我們一行五六個人,踩著月色,看著熱鬧的人群。我卻跳戲的想起顏回描述的場面,“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我想在我心里,是一樣美好的,看著他們打鬧也覺得好,看著他們自拍也覺得好,看著他們安靜不語也覺得好,看著他們大概就是件很好的事情吧。而我們還是像當初一樣,走得累了就席地而坐,開始互相打趣。說起來我們這些人也算是全乎了,老師一群、會計一堆、開山的、修路的、送快遞的竟然也都有了,不自覺的想起了以后,以后誰可能會成了什么、誰又可能會怎樣怎樣,不過縱使以后千般萬般好,都忘不了這個時候,有一點成熟的年輕的自己,以及有過悸動的少年。
那個少年,陌生而熟悉的少年。我時常會想不起他的臉,于是談起他浮現眼前的總是他的背,因為曾經很多次走在他的身后,很多次坐在他的電瓶車后座上,那個時候風吹著他的話語,我時常聽不清楚,卻依然開心得不知所以。
這晚又坐在他的電瓶車后,開著三三兩兩誘發嘻笑的小玩笑,卻更清晰的認識到,我們都長大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可能我們一轉身就到了,所以該認認真真做朋友的時候了。于是送我到家時便拍拍他的背,告訴他們路上慢點,一轉頭自己下了決心,丟了執念好好做幾年朋友。畢竟很多人,這輩子、下輩子,都不一定再遇上。
后來,多夢的我,有一晚夢到去參加少年的婚禮,卻怎么也看不清新娘子的臉,著急得快哭了,直問他做了誰的少年。滿堂的熟人,并沒有一個回答,于是我不爭氣的哭醒了。夢里的情緒總是能被無限擴大化,醒來的我只是淡淡的自嘲。哪有那么夸張,其實不論是誰,我都會滿心歡喜的祝福,因為那曾是我的少年啊!他曾不自知卻也不離不棄的見證了我最美好的一段年月。當一切漸漸沉淀,我只希望我們都能順其自然,因為細水長流的生活才是我們最終的歸宿。
大概多夢的我還是會常常夢到那時候的喜樂憂愁。不過,這樣或清淡或濃烈的感情,我嘗過就很滿足。
來,這一碗敬少年,敬往事,敬人生。愿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后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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