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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硬著頭皮繼續不美麗的婚姻嗎
婚姻不能讓人更美好這應該是許多人都會遇到的問題,那么當遇到不美麗的婚姻,你會硬著頭皮繼續這不美麗的婚姻嗎?
鈴蘭想要考駕照,被老公一口否決,理由是“女人開車太危險,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帶孩子吧!”她一再堅持,老公撂下狠話,“那你就連駕照和離婚證一起拿吧!”
“日益枯萎”,鈴蘭用這四個字形容婚后的自己;榍,她是一個把平常日子過出詩意的女人,工作之余,她讀書,寫詩,養花,與一幫朋友聊卡爾維諾和馬爾克斯;楹,她很快生子,按照老公的要求做了全職太太。戀愛時老公說,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養著她——他負責掙錢養家,她負責美貌如花。她心里暖暖的,覺得自己遇到了真愛。她像老公期待的那樣成為一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而老公也如她期待的那樣成為一個事業有成的企業家。
可是,她發現自己活得越來越無趣,生活中只剩下柴米油鹽。盡管十分郁悶,但她沒有過多堅持,因為“花老公掙的錢,內心有罪惡感”。“你什么也不需要,有我就夠了”,之前老公常說的這句話,被她當成最甜蜜的情話。現在,她覺得憋悶。
婚姻進行到第12個年頭,她提出離婚。因為她覺得自己“形容枯槁,面目可憎”,婚姻已不再滋養自己。“如果婚姻不能讓我更美好,我要它干什么?”她幽幽地說。
在親密關系中,你可以綻放嗎?
如果把婚姻看成一個花園,你和伴侶是花園中的植物,你和伴侶都是什么植物?是什么樣子的?
在咨詢中,我有時會讓來訪者做一個花園意象。這個意象,很大程度上是他們婚姻的真實形態。
一位女性來訪者的意象是:老公是一棵郁郁蔥蔥的粗大楊樹,她是樹下一株瘦弱的月季,花瓣正在凋落。雖然大樹可以遮風擋雨,但也擋住了月季的陽光。花園中的養料都被大樹吸收光了,月季得到的養料僅能維持基本生存。
另一位女性來訪者的意象是:她是一種匍匐在地上的不知名的植物,男友是一種寄生在它身上的暗黑植物。暗黑植物以匍匐植物的痛苦和絕望為養料,匍匐植物越痛苦,暗黑植物越瘋長。
一位男性來訪者的意象是:老婆是一叢盛開的牡丹,潑潑辣辣,花枝招展。他是一棵狗尾草,離牡丹遠遠的,獨自卑微地活著。
很多人因為痛苦的關系而走進心理咨詢室,他們糾結于生活中的一地雞毛,糾纏于伴侶的承諾與失信,卻很難從更高的視角來審視這段關系。如果把人生拉遠了看,把關系放低了看,很多人會發現,進入一段親密關系,自己的生命力被嚴重限制,越活越緊縮,別說綻放,連之前的自然狀態都沒法保持。
“聽了越來越多的故事,發現在關系中,特別是在婚姻中,能夠讓對方做自己的伴侶,非常少見;能夠支持對方成為更好的自己的伴侶,更是少之又少。”我將這句感悟發到朋友圈,很多人點評“深有感觸”、“確實如此”。
很多人深陷痛苦的關系之中,卻很少思考一個問題:一個好的關系或好的婚姻是什么樣子的?我發現,讓來訪者自己明確一個好的關系模板,或者咨詢師提供一個好的關系模板,可以指引一個方向,讓來訪者在迷茫中看到一絲光亮。
舒婷的《致橡樹》,就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好的關系模板。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橡樹與凌霄花是不好的關系模板,雙方共生絞殺;橡樹與木棉就是好的關系模板,彼此獨立平等。
為什么不允許對方綻放?
在農村,一些貧窮的多子女家庭,往往只能讓一個人綻放,這個人多半是兒子。因為太窮,父母會集中絕大多數的家庭資源,供養兒子上大學,而女兒只能壓縮自己的夢想和生命力。
但像鈴蘭的家庭,已經不存在經濟資源不足的情況。甚至有的家庭中那個被壓縮生命力的人,可能還是家庭財富的主要創造者,那為什么也得不到綻放?
表面上看起來是因為關系嚴重失衡,一方過于強大,一方過于弱小,強大的一方擠占甚至掠奪了弱小一方的資源。更深層的原因是表面強大的那個人,心理發育水平很低,嚴重缺乏安全感,需要極度控制對方,以讓這段關系處于自己的掌控之中,從而獲得一種虛假的強大感。
對他們來說,失控是最要命的事,在失控面前,對方的需求根本就不值一提。就像鈴蘭的老公,他不讓她考駕照的理由,表面上是擔心她的安全,其實是他無法容忍一個不在自己計劃或掌握范圍之外的事情發生。駕照也有一定的心理象征意義,意味著自由或駕馭,所以他才說出那樣極端的話來。
很多父母也是這樣,對于孩子提出的一個需求,明明很輕松地就能滿足,偏偏不答應。我一個朋友,上一年級的兒子看到同桌有一個漂亮的小本子,也想要一個,她一口拒絕了。問她為什么不答應,就幾塊錢的東西,她又不差錢。她說漂亮本子是小女孩才會喜歡的東西,還有不能他想要什么就買什么等等。我問:“孩子的愿望滿足了會有什么樣的感受?”“當然開心了。”“那你為什么不愿意看到孩子開心呢?”這句話讓她陷入沉思。
仔細探究,那一刻,她頭腦里的小聲音是:他竟然提出了一個我從沒考慮過的要求。這個要求打破了她的自戀——原來兒子是一個獨立存在的生命,而不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對于自戀的人來說,讓對方做自己是太大的挑戰,他們脆弱的自我根本兜不住對方時時冒出來的自由意志。他們希望伴侶傻傻的、笨笨的、丑丑的,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對他們來說,一個自由綻放的伴侶,就意味著他們內在王國的破碎。
平等合作是綻放的沃土
“每一個人都背負著三大約束而生,這是三個不容忽視的人生枷鎖。”個體心理學之父阿德勒認為,每個人都面臨著三大任務,我更愿意說是三大真相:一是我們都生活在這個小小的星球上,我們是人類的一員;二是沒有誰是人類中的唯一存在;三是人類由男女兩性構成。
個體心理學認為,一切人類問題都可以歸類到這三個主題中:職業、社會與性。也就是說,我們需要找到一個賴以生存的職業,以便在這個資源受限的星球上活下去。沒有人能夠獨自生存,因此我們還需要在群體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們都需要與另一個性別的人打交道,沒有哪個男人或女人能夠不顧這個問題而度過一生。一個人如何在這三大枷鎖之下相對自由地活著呢?個體心理學提出的一個重要觀點是:合作。
在德國的某些地方,有一種測試訂婚的男女在婚姻中是否般配的古老風俗;槎Y前,新娘和新郎被帶到一處空地,空地上放著一棵被砍倒的大樹。他們拿到一把雙手鋸,要將樹干鋸成兩截。這個測試可以揭示出兩人彼此合作的深度。
心理學家將夫妻關系類型歸納為七種,比如愛情型、功利型、失望型、惰性型、建設型、平等合作與分工型、一體型。研究發現,那些幸福美滿的婚姻都離不開合作。比如建設型夫妻,他們有創業致富、教育子女等共同目標,并圍繞這些目標密切合作,在達到一個目標之后,又追求新的目標。還有平等合作與分工型夫妻,他們會根據各自特點與時間,平等分擔家務,料理家政。很多夫妻看不到分擔家務對婚姻的重要性,《家庭心理學月刊》上發表的一份調查顯示,共同分擔家務的配偶性生活更和諧,婚姻更快樂。美國加州大學的研究者發現,幫忙做家務的男性與不做家務的男性相比,能夠多得到50%的性愛。
當婚姻中缺少平等合作,只允許一個人恣意綻放,另一個人的生命力必然會被嚴重壓抑。正如鈴蘭的感悟,“如果婚姻不能讓我更美好,我要它干什么?”很多時候,獨自一人,反而會讓生命更加飽滿。幾年前讀《阿朝來了》,我就有這種感受。
阿朝是《窗邊的小豆豆》的作者黑柳徹子的母親,在丈夫去世后,70多歲的阿朝開始了真正的綻放。71歲開始寫作,72歲時《阿朝來了》成為暢銷書,80歲出版《小豆豆與我》,95歲出版《阿朝快100歲了》。她獲邀去日本各地及國外演講,80歲時在美國開始自己夢想的生活,擁有種滿花朵的園子。她85歲時還想談戀愛,95歲開始化妝……
“婚姻應當是兩人合作無間的經營,謀求兩者共同利益,為孩子謀福利,同時為社會創造利益。”阿德勒說,由于婚姻是平等的合作關系,所以沒有哪一方應該凌駕于另一方之上。如果婚姻花園里擁有了平等合作的土壤,就會生長出兩個共同綻放的生命。那是人世間的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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