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感覺”的病
在彭浩翔的《愛的地下教育》一書中,有四川省雅安市的學生寫信給他,問:我活得很累,還能實現夢想嗎?彭浩翔給出了一個也許亦適合我們的回答:“人生過了三十,就有別的看法。生命中許多時候,有許多事情,不能成全,何不站在另一個角度,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你想尋找一個名字叫做“橡皮人”的人。
橡皮人沒有病,只是心很累。為了不會不開心,他連快樂都不要了。他的形象模糊,有時隱藏在這個時代的人潮之中,有時就在每個人的鏡子里——他面無表情地塞在擁擠的電梯中,他不起眼地混入地鐵站洶涌的人潮中,他默默地站在斑馬線前等待通過的整齊隊伍中,他疲憊地沉睡在午夜依然滿員的公交車座位上……他活在這個社會的潛規則之中,活在職場的金科玉律之中,活在世故的熟人社會之中,活在階層板結的崛起大國之中,活在周遭變化速度讓人皮膚都感到麻木的國度之中。
橡皮人似乎就是你自己,也許亦是所有人。皆因橡皮人患上了一種叫做沒有感覺的病,和你的病一模一樣。
不帶一絲人氣,成了橡皮人
王朔寫過小說《橡皮人》,說的是一群自我迷失的都市年輕人,一個“行尸走肉、寡廉鮮恥、沒有血肉、沒有情感、喪失了精神生活”的群體。他們一如工藝品,“被高高在上的觀賞者輪流捏拿玩弄,被生活的泥匠用壓力捏成各種形態”。
今時今日,這個詞變成了“橡皮白領”。百度百科為這個詞注解:“他們沒有神經,沒有痛感,沒有效率,沒有反應。整個人猶如橡皮做成的,是不接受任何新生事物和意見、對批評表揚無所謂、沒有恥辱和榮譽感的.人。”
橡皮人可以在如下職業中尋找:醫生、銀行員、程序員、教師、記者、交警、公務員、演員、出租車司機——按照心理學家分析,他們要么已習慣無需分享的孤獨工作,要么上升空間有限,要么每周工作時間超過50小時,在日復一日間消磨了斗志,換來的是揮之不去的空虛感。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在什么東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東西是不會過期的?”在最近30年,一下子就是一個時代。橡皮人不是淡定,只是漠然。疲憊不堪的他們如同王家衛電影里的人物,對新事物的出現與消亡見怪不怪,對原則與信仰實屬朝三暮四。在“急”之中國,他們視淡漠為生活之禪。
這是一個現實——英國超市正熱銷“情緒食品”,人們靠吃含有γ-氨基丁酸的食物來放松情緒;中國的大城市出現心靈超市,銷售寫有“快樂”、“安全感”等各種情緒的空瓶子。崔健過去說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到今天,你連情緒都要到超市購買。
這是一個現代的寓言——美國作家麥爾維爾寫過一篇短篇小說《抄寫員巴托比》。主人公巴托比是一位抄寫員,他日以繼夜不停地抄寫文件,拒絕任何變化與溝通,不論人家要他做什么,他只是不停地重復說“我寧愿選擇不”,到最后甚至拒絕進食,結果餓死了。
這也是一個悲劇——既有《杜拉拉升職記》教你如何百忍成金,又有成功學教你如何體面對話,還有中國的“醬缸”傳統教你如何口是心非。
到最后,你發現說真話容易犯錯,便不再說話;你發現憤怒、輕視與得意時都會影響人際關系,便省略表情;你發現手舞足蹈會影響形象,便不再做任何夸張動作——你終于活得如同一部人類學行為規范,去掉了表情,隱藏了情緒,不帶一絲人氣,成了橡皮人。
無夢時代的生活藝術
林語堂說,中國人是世界最現實化的民族,并且對中國人作了成分分析:四份現實+一份夢想+三份幽默感+三份敏感=中國人。
我們就活在這樣的悖論之中——最現實的中國人,追看著最不現實的心靈雞湯;在最講效率的時代,不耐煩的我們心生對慢的向往;在最講個人發展的時代,我們因為無法快速成功而日益消極。橡皮人無夢,不代表他過去沒有夢想;橡皮無趣,不代表他不想做有趣的事;橡皮人無痛,只因殘酷現實讓人對痛感必須習以為常。
不是每個人都如同王菲:“我一向沒有夢。夢想也好,目標也好,我都沒有,一切只憑感覺去做。”在物欲時代,每個人都被迫成為理想與現實的共同體——在便利店打工的文學中年實現過詩歌夢,賣豬肉的博士實現過大學夢,找不到工作的海歸實現過出國夢,破產的師奶有過股票夢,經歷過100次相親的老處女有過豪門夢......中國人迷信過魯迅文學院、新東方、《夢想中國》,但更多追夢人還是回到了生活的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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