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和煦,徐徐微風。我在這一天的中午抵達倫敦。初見的印象有時也許很片面,但很美好。十小時的飛行加上七小時的時差,我已經十分疲憊。困倦地坐在大巴上,我依然能感到倫敦是一個美麗的城市。最初的印象不同于想象中的富饒繁華,而是一片簡樸與寧靜。成片的兩層房屋,整齊而富有田園風格,容易讓人感到采菊東籬的悠閑。我首先看到的不是一個濃妝艷抹的都市女郎,而是梳著兩條辮子的英國鄉村女孩兒。
在靜謐安寧的氣氛中,我度過了在倫敦的第一個晚上。人生若只如初見,雖然之后我看到了市中心的繁華盛況,但依舊會記得這寧靜的印象。
再別康橋
在不列顛纖細纏綿雨絲的陪伴下,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火車車程,我從倫敦抵達了英國另一個小城,這里叫做Cambridge,舉世聞名的劍橋大學所在。
我還是喜歡叫這個小城康橋。一則小城的靈韻秀美和古樸風情實在不適合“劍”這個凌厲的字眼,再則便是個人癖好,就像我喜歡稱南京為金陵一樣。記得中學時代,學過兩篇現代文,一篇是魯迅先生的《故鄉》,另一篇則是徐志摩名詩《再別康橋》。我沉醉于詩中所寫的每一景物,在優美的配樂中反復朗誦這些美麗的文字。那時,從未正面接觸過歐洲文化的我,不禁對這奇異浪漫的異域風情浮想聯翩。
如今,當我身處這如詩如畫的城市,如詩中所寫,“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時,發現實際與詩中所寫是不盡相同的?禈虿⒉蝗缁孟胫械木吕寺M小得甚至無法容納愛情棲身,在那里,我仿佛看到熱烈地追求著林徽因的徐志摩,在遭到無奈的拒絕后離開時落寞的背影。無法不佩服詩人的想象力,熱戀中水草和金柳都如此鮮活,失戀時夏蟲也不停鳴叫,為他和著離別的笙簫。
康橋之景,褪去了想象中金鑲玉砌的輝煌,眼前的劍橋好似一個年事已高但風韻猶存的老嫗,美人遲暮般地將她看過的風云變幻娓娓道來。原本以為我的游學生活如他們的文化一樣深沉熱烈,是一幅濃墨重彩的寫生油畫,而當我乘一只木船漂流在康河上時,才感到這里的生活是一幅寫意山水。記得一本書中寫道,“人本沒有故鄉,因為某個地方可以觸抵內心最柔軟的角落,讓情感有了依附,從而就愿意給自己安上家。”劍橋和江南一樣,是靈魂的故鄉。
面對夕陽中的學院,我暗暗許下盟誓:我一定會再來這里,或許在三五年后,或許十年、二十年后,我再來看康河的水波是否搖漾如初,柳條是否長出新枝椏,也許那時我也有一段如河畔野花般恬靜芬芳的愛情。
成長比成功重要
此次倫敦之行,并不算完滿,苦樂參半,其中滋味無法言明。幾個同學在議論著這次游學的收獲,而對我來說,這次旅程收獲的并不是流利的英語口語,而是成長。記得同學做的MV中有這樣一句“Every day in London is an adventure.(在這里每一天都無法預見會有怎樣的奇遇)”習慣了每天按照安排好的課表上課的千篇一律,這里的生活對我來說本來就是一場冒險。從陌生到熟悉,漸漸適應了這里雜亂無章的地鐵,可以自由穿梭于城市中。學會自己去面對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我明白總要自己體驗紛亂的社會和未來的生活。或許我的學業并未因游學獲得很大進步,但我認同于丹的一句話“成長比成功重要”。
眼看就要離開這個相處三周的城市,雖然歸心似箭,但多少還是有些不舍。倫敦并不是生養我的故鄉,但它給予我寶貴的歷練和財富,或許在多年后重新踏上大不列顛這片國土時,會備感親切。游學歸來經歷成長后,我的人生將真正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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