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選擇在怎樣的城市生活
每座城市各有不同,那么你會選擇在怎樣的城市生活呢?下面你會選擇在怎樣的城市生活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在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
一座城市傳遞出什么樣的信息究竟有多重要呢?
按經驗,這一問題似乎該這么回答:很重要。你可能會認為只要你又有了足夠的智力,就可以超越你所處的環境去做不平凡的事。你住在哪里,最多只能產生幾個百分點的差別。但是如果你回望一下歷史數據,就會發現住在哪里比你想象的要更加重要。大多數做出大事的人都是在某個時間集中待在某幾個地方。
通過我之前寫過的一篇文章——米蘭人達芬奇的個案,你可以了解到城市的影響力有多大;旧厦總你聽說過的十五世紀的意大利畫家都來自佛羅倫薩,即便米蘭城和佛羅倫薩差不多大。佛羅倫薩人的基因與米蘭人的并無不同,因此你可以想象出生在米蘭的某個人和達芬奇一樣都是富有的天賦的。但是這個人身上發生了什么呢?
即便某個人擁有和達芬奇一樣的天賦才能,依然無法抵抗環境產生的影響,你覺得你行嗎?
我不認為如此。我為人也是相當的固執,但我不愿與這個力量相抗衡。我寧愿合理利用它,為此我考慮了很久應該趨何地而居。
此前我一直以為伯克利是一個理想的居住地——這地方可以說就是另一個劍橋,只是這里的氣候更好。但是直到幾年前我終于住了過去以后,我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伯克利這座城市所傳遞出來的信息是這樣的:你應該活得更好。伯克利的是一個非常文明的城市。這大概是整個美國境內最適合北歐移民的地方。但這里并不是雄心壯志嗡嗡做響的地方。
回頭一看,這個地方如此舒適,吸引的自然都是些把生活品質看得高過其他一切的人群,這原本就算不上意外發現。這里的確有好過劍橋的氣候,但是,這里畢竟不是劍橋。你在劍橋遇見的人可不會毫無緣由地出現在這里。要在劍橋定居下來,人們可得做出一些犧牲。這個地方地價貴,有點兒臟,天氣也常常不好。因此,你會發現這類住在劍橋的人,都是想跟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群為鄰的人,哪怕這意味著住在一個又貴又臟、天氣又糟糕的地方。
當我寫這篇文章時,劍橋似乎就是全世界的智慧之都。我知道這言論聽起來是有些荒謬。但是要稱世界上任何其他一個地方是智慧之都會顯得更加不合理,這卻是毋庸置疑的。在心懷大志的學生看來,美國的大學無疑是當代最好的學府。那么美國境內又是哪家最強呢?紐約么?這里的確住著相當數量的聰明人,但是,整座城市的集體智慧被更多住在這里的穿著西服的野蠻人稀釋了。海灣地區也住著一群聰明人,但是同樣也被稀釋了;那里有兩所高等學府,但是彼此離得很遠。哈佛和麻省理工基本接近西海岸標準,周圍分布著20多家其他的高校[1]。結果,劍橋因其觀念而聞名于世,就像紐約的金融和硅谷的創業公司一樣。
如果咱們所說的城市是同一個概念,那么咱們所說的城市其實是指這座城市里住著的人群。
長久以來,所謂的城市就是指大規模集聚的人群,因此,你可以把城市和人群這兩個詞相互替代。但是從我上文所列出的個案可以看出,近來城市的概念已經有了相當大的變化。紐約是一個傳統的偉大城市。但是劍橋則只是城市的一部分,而硅谷甚至連城市都算不上。(圣何塞自我宣稱是硅谷之都,然而并不是。它地處硅谷一端、占地僅178平方英里。)
或許互聯網將帶來更劇烈的變化;蛟S將來你所屬的最重要的社區會是網上虛擬社區,而你地理上所居何地壓根就沒有影響。但我不敢保證。因為真實的世界內含豐富,而城市傳遞信息的某一些方式卻是相當的微妙。
每年春天回到劍橋最令人興奮的事情,就是在黃昏時分漫步街頭,將目光投入街上的每一座房子。而當晚上走在帕羅奧多的街頭,除了電視屏幕透出來的藍光,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在劍橋你甚至可以看到各家房子里書架上擺滿了那些充滿希望的書本。曾幾何時,帕羅奧多也曾和1960年代的劍橋差不多,但是它現在的樣子讓人無法聯想到它邊上也有一座大學。如今的它,不過就是硅谷的富人區之一。
城市總是通過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向我們傳遞信息——透過窗戶看到的、偶爾聽到的。這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的,也不是你想躲掉就能躲得掉的。住在劍橋的慣有危害之一就是你總會聽到人們用一種疑問的語調吐出一個個陳述句。但整體來講,和紐約和硅谷相比,我還是更喜歡劍橋的街頭閑談。
我有個朋友,他在上世紀90年代末搬到硅谷。他曾經就告訴我住在硅谷最大的壞處就是耳朵里偷聽到的對話質量都很low。當時我以為她只是在故作清高。無意中聽到他人的談話有時候的確會很有趣,但是這些偶爾聽來的閑談的質量高低至于會重要到能影響你選擇住在哪里的程度嗎?但是現在我明白她的意思了。你偷聽到的對話能告訴你自己處于怎樣的人群中。
不管你意志有多堅定,要做到不受周圍人的影響是很困難的。倒不是因為你來到這座城市的初衷如何,而是因為當你發現周圍的人對你所關心的事物毫不在意的時候,內心會很沮喪。
就像你贏錢和輸錢不一定對等一樣,你在這座城市里感受到的鼓勵和遭遇的沮喪也不對等。大多數人過于看重金額減少的影響:他們付出更大的努力去省下一塊錢,而不是多掙一塊錢。與此同理,大把的人把精力放在抗拒做那些他們被認為應該做、或者碰巧遇到的事情上,但是如果你做的事情,身邊沒有一個人關心,也鮮有人能堅持做下去。
因為各種雄心壯志在某種程度上無法兼容,每個城市都傾向于專注在某一種志向上。之所以稱劍橋為世界智慧之都,不僅僅是因為這里聚集了聰明人,而是在這里除了智慧與知識,人們別無他求。相比之下,紐約城里和海灣地區的大學教授們之前一直像是二等公民——直到他們分別開始操作對沖基金和創業投資。
這恰好回答了紐約人在泡沫經濟發生后所產生的一個疑問:紐約是否能夠成為可以與硅谷相匹敵的創投中心。不可能的原因之一是如果有人在紐約創業,那TA將覺得自己是個二等公民。[3]對于紐約人而言,有的是比創業更好的事兒。
從長遠看,這對紐約來講可能是件壞事。因為一項重要的新技術終將轉變成賺錢工具。因此,和硅谷人相比,紐約人更關心金錢而不太在乎影響力,實際上他們看重的是同一件事兒,只不過紐約人慢一拍罷了。[4]而且,事實上,就賺錢能力而言,紐約人也正在輸給硅谷人:在2007年的福布斯TOP400排名中,紐約人和加州人的比例從最初公布的1982年的1.45 (81:56)下降到了0.83 (73:88)。
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會向人們傳遞出信息,只有那些某類志向的人聚集的城市才會。而且,如果不是居住在此地的話,也是很難接收到這類信息的。我之所以明白紐約、劍橋和硅谷傳遞的信息是因為我在這三個城市都分別住過幾年。華盛頓和洛杉磯似乎也傳遞出了什么信息,但是我在這兩個城市待的時間不久,不足以弄清楚那些信息究竟是什么。
名利似乎是洛杉磯最看重的。那里有一張A名單,名單上的都是當下炙手可熱的人,每個人都想榜上有名,或者與名單上的人成為朋友。其次,洛杉磯人和紐約人一樣看重金錢,但是同時也在意一個人的外表是否有吸引力。
在華盛頓,最重要的是你都認識哪些權貴人士。人人都想成為局內人。基本上跟洛杉磯差不多。華盛頓也有一張A名單,每個人都想進入該名單或者接近名單上的人。兩者之間唯一的區別在于這張A名單是如何被選出來的。不過即便是名單篩選,其實本質上區別也不大。
眼下,舊金山傳遞出來的信息似乎與伯克利的一樣:你應該擁有更好的生活。但如果足夠的創業企業選擇去舊金山而非硅谷,這種情形有可能會變化。在泡沫經濟時期,有些行為預言了你的失敗——那就是任性的選擇,比如購買昂貴的辦公家具。直到現在我都對那些選擇在舊金山創業的人表示懷疑。但是如果足夠多足夠好的公司都選擇去舊金山,那么這就不再是任性之選,因為硅谷的中心即將轉移至此。
迄今為止我沒有發現其他像劍橋這樣擁有那么多在學識上有追求的人。(英國的)牛津和劍橋就像是希臘的伊薩卡島或者德國的漢諾威:它們也一樣傳遞信息,只是沒有那么強烈罷了。
法國巴黎也曾經一度是智慧之都。假設你在1300年來到這里,它向你傳遞的信息可能和你今天在劍橋所感受到的一樣。但是去年我試著在巴黎住了一陣子,當地人體現出來的抱負貌似并不是學識方面的,F在巴黎傳遞出來的信息是:做什么都要有風格。事實上我還挺喜歡這樣的。在我居住過的城市中,巴黎是唯一真正關注藝術的城市。在美國,只有一小部分人會購買原創藝術作品,而更加世俗的人則只是根據藝術家的名氣來判斷其作品。但是黃昏時分,漫步街頭,你目光所及之處,總能看到巴黎人對繪畫作品的真正喜愛。就視覺享受而言,巴黎是我所了解的最好的所在。
我從這些城市接收到的信息中還有這樣一條:在倫敦人們(雖然不多)認為我們應該保有更多的'貴族氣度。如果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在巴黎、紐約還有波士頓,人們也有此愿望。但其實這個信息不管在哪里都微弱地存在著。100年前這個觀念或許很強烈,但如今假如不是我有意去尋找貴族氣度的信息,我大概根本也感覺不出來。
目前為止,我從各大城市接收到的信息有:財富、風格、流行、外表、名利、權利、經濟力、智力、社會階層以及生活質量。
面對這一長串信息單,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微微的惡心。之前我一直認為擁有抱負是件好事,但如今我意識到那只適用于我所關心的志向領域。而當你把所有人的抱負都一一列明,看上去并不美好。
經過仔細研究,我發現這張清單上的某幾項居然有史可鑒。比如,100年前的人并不看重外表(雖然可能2400年前的人會在意)。對于女性來說,外表向來都很重要,但是從二十世紀末開始,顏值高低也開始影響男性了。我不清楚為什么——多半是和女性的地位提升、演員和模特的影響力提升有關,還有就是因為現在大家都在辦公室工作了:你如果在工廠上班,就不能穿太時髦的衣服,于是你只能秀出你的身材。
100年前的抱負清單上估計也看不到“時髦”一詞。你會追求時髦嗎?時髦的真正含義是你什么都知道。因此,它可能只是簡單代替了某個因“精通一切”而文明的社會階層的一部分而已。這大概能夠解釋為何在倫敦人們把時髦看得特別重要:它就是那些只有局內人才聽得懂的傳統英式趣味的2.0版本。
經濟力大概100年前就在清單上出現了,但是其內涵在過去一百年中有所演變。它過去曾經是指擁有大量人口及物質資源。但它逐漸變成了引領科技走向的能力,而引領潮流的某些人甚至并不富裕——比如那些重大開放資源項目的領導人。歷史上的工業領導人召集了大量聰明人,整天在實驗室內為他們研制新興科技。
隨著上述能力越來越引人注意,其它方面就會越來越弱,那就是社會階層。我認為這兩個變化相互之間有所關聯。經濟力,財富,還有社會階級只不過是同一事物在其不同生命階段的不同說法罷了:經濟力轉化成財富,而財富轉化成社會階級。因此人們追求的焦點只是簡單地向上發展罷了。
那些想做大事的人就必須生活在偉大的城市里嗎?不,所有偉大的城市都會激發出某種抱負,但它們并不是其唯一來源。就有些行業來講,你所需要的不過是足夠多有天賦的同仁罷了。
城市真正提供的是觀眾,以及同類篩選器。這些對于像數學或物理這類學科來講并非至關重要,因為這兩個領域除了需要伙伴以外,不需要任何觀眾。其評判標準也十分直接,只需要看聘用情況和準入委員會怎么說就夠了。如果你從事的是數學或物理研究,那么你需要的僅僅就是一個相應的部門和不錯的部門同事罷了。這情形在哪里都一樣——比如洛杉磯、新墨西哥。
只有在藝術、協作或科技領域,你才會受到大環境的影響。在這些領域,最好的從業者并不是聚集在幾個頂尖學府的研究部門或實驗室里——部分的原因是天才很難被判斷,還有部分原因是有人會為此買單,所以你并不需要依靠教學收入或研究經費來生存。如果在那些相對復雜的領域,對其最有幫助的就是選擇待在一座大城市的:你需要周圍人關心你所做的事來鼓勵你自己,而且,因為你需要為自己找到同行者,所以你更加需要大城市才具備的引入機制來達成目的。
但是你并沒有必要為了享受到此福利,而終生住在大城市里。最關鍵的幾年應該是在你職業發展的早期和中期。顯而易見的是,你沒有必要出生在這里,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在這里上大學。對于大學生而言,一個擁有幾千學生規模的大學就已經足夠了。而且,在大學里,你也沒有必要面對最有難度的工作——發現新的問題并解決它們。
直到你進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開始面對難得多的工作的時候,最有助益的就是待在大城市,因為在這里你可以找到合適的同事和鼓勵。當你找到這二者之后,如果你想離開,自然可以離開。印象派藝術家們不約而同以同一種方式亮相:(除了畢沙羅出生在加勒比海群島)他們都生在法國各地、死在法國各地,但是使他們成為名家的則是他們在巴黎度過的那幾年。
除非你清楚自己想做的是什么,并且清楚哪里有這件事物的領先力量,你最好的做法大概就是趁著年輕,在不同的幾個地方分別住上一段時間。除非你在當地住下來,否則你是無法確切地了解到這個城市所傳遞的信息的,你甚至都不一定知道它是否有信息要透露。通常你獲得的信息都是錯誤的:我25歲的時候住在佛羅倫薩,心想那里是藝術中心,結果發現我來晚了,晚了450年。
即便你所居住的城市集聚了某種抱負,但直到你清楚地聽到它所傳遞出的信息之前,你也無法確定這種抱負是否能和你和諧共振。當年我初到紐約,一開始我非常興奮。紐約是一個精彩的所在。因此,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意識到我和其他住在這里的人并不一樣。我一直在紐約城里尋找著劍橋的感覺。事實上它離得很遠,非常遠,遠到要坐上一個小時的飛機。
有些人在16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么了,但是對于大多數心懷抱負的孩子來講,是先擁有抱負心,然后才慢慢知道具體志向是什么。他們知道自己想要做大事,他們只是還不確切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成為一個搖滾明星,還是腦外科醫生。那并沒有錯。問題在于,如果你的志向沒有明確的方向,那么你通常需要通過試錯來確定自己該住在哪里。你大概需要在某個讓你賓至如歸的城市里發掘你內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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