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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論中、西傳統文化中天人關系思想對當代的影響
論文關鍵詞:傳統;天人合一;主客二分
論文摘要:分析了中國中天人合一思想和西方傳統中主客二分思想的利弊,以及這些思想對當代的影響;提出面對嚴峻的生態危機挑戰,重溫中西傳統文化有關天人關系的思想,對正確處理人與自然關系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在宇宙中,地球是我們至今所知道的惟一有生命存在的星球,人類是地球生命系統的一部分,是大自然長期進化的產物,也是地球上惟一有完整的知識系統、價值系統和系統的高級生物。人類被稱為萬物之靈,但不是萬物的主宰,不能脫離自然而存在,應當和自然和諧相處,否則就會自毀家園。對人與自然關系的這種認識,經歷了一個相當漫長的時期,從對自然的恐懼、取媚、親和,到人與自然的分化、對自然的探索和征服。當人類終于可以高昂著頭顱蔑視自然的時候,也受到了大自然無情的懲罰,人類最終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在自然中的位置。在人類對自然的認識過程中,人性的發現、人類崇高地位的確立,是人類擺脫自然和奴役的精神力量。而當人類把自己視為自然的主宰,任意破壞和掠奪的時候,猛然醒悟已經走到了絕路。今天,當我們面對全球性的生態危機、惡化的勢態,不得不考慮走一條可持續發展的道路,而要實現這一長遠目標,就必須確立一種人與自然關系的現代理念。
當然,要糾正人們長期形成的錯誤認識,決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們在討論人與自然關系的現代理念之前,有必要對人類對自然的認識歷程進行認真地反思和清算。
一、天人合一— 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天人觀
人與自然的關系,在中國古代哲學史上被稱為天人關系。東方習慣于或者說更擅長于將“天”與“人”置于一個彼此相連的大系統中,來思考兩者之間的關系。中國古代哲學史上的“天人合一”、“道”、“氣”等哲學命題,都體現了東方文明中“天人合一”的思想。這種思想有三種表現形式:以孔孟為代表的“天人合一論”;以為代表的“天人交融論”和以荀子為代表的“天人相分論”。
“天人合一”觀念產生較早,殷商時期人們把有意志的“天帝”看作宇宙的主宰,凡征伐、狩獵等重大人事活動,都要通過占卜來揣摩天意,再作決斷。殷商時期的這種宗教思想,經孔孟升華為哲理性的天人觀。
維護“天”的至上尊嚴,主張以“天意”建立人間尊卑秩序,協調人和自然的關系。孟子發展了孔子的天人思想,他首先論證了天賦道德論,進而提出“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的命題,這種“天”與人性、內心的統一,要求人以道德規范約束自己,以求接近人與天的和諧。漢代董仲舒進一步肯定了“天人合一”論,認為人事與自然規律有類別同形和序列的同構,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天人感應”、“災異譴告”學說,這一系統化了的“天人合一”思想注重社會人事,把人和自然的關系完全淹沒在天道王權的體系之中。宋明繼承了秦漢以來由董仲舒系統化了的“天人合一”論,程朱、陸王從唯心主義出發,主張“天理”與“心性”相結合,人性成為聯結天和人的紐帶,從而把“天人合一”改造為心性之學。
以孔孟為代表的儒家文化的“天人合一”思想,將社會道德規范轉化為人的內心道德要求,使人們致力于向內修身養性,而不是向外探索自然。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儒家思想雖希冀建立人和自然的和諧關系,但卻成為阻礙自然科學發展的因素之一。
在中國思想史上,老莊“天人交融”思想更為深刻。建立的天人關系是基于無為狀態的與天和諧的理想。以“氣”作為溝通天人的物質基礎,認為天地、物、人都是陰陽之氣的對立與合成,故日“通天下一氣耳”。這種人和自然交融的觀念是對人和自然默契關系的肯定,但是·,這種肯定是建立在否定人的主體地位的基礎上的,要求人無條件地順從自然。
與天人合一的思想相對立,中國古代中還有天人相分的一派。這一派的代表人物是荀子。荀子認為,“天”與“人”,天道與人道是分屬不同范疇的問題。荀子強調天人相分,認為“天”與“人”各有自己的職責。荀子提出“天人相分”,一方面把天解釋為自然界及其變化規律;另一方面肯定人的主觀能動性,如“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萊亡。”天道自然不能干預人事,人也不能違背自然規律。荀子區別天和人,否定了自然變化和治亂的聯系,確立了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的觀念;同時,把人從天命主宰之下解放出來。可以說“天人相分”哲學命題蘊含著“天人合一”的思想,突破了的天人合一論,既承認客觀規律的作用,又肯定人的主觀能動性。
縱觀中國傳統中的天人觀,一個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強調人與自然的和諧,而不是對立。儒家通過內省本心達到與天的溝通、天理與心性的合一。盡管儒家所謂的“天”是化的或者是抽象的,還不能完全等同于我們今天所說的自然,但卻體現出人對自然的一種親和與包容。從自然哲學立論,主張通過“抱一”、“體道”達到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這種觀念上的回歸自然雖然有消極順從之嫌,可本質上表現了人是自然一部分的思想。儒、道兩家作為中國的主干,在上互抗互補,對天人關系的理解殊途同歸,共同積淀成為中國人的穩定的定勢和價值取向。今天,當我們面對嚴重的生態挑戰時,重溫古人的天人關系思想,在崇敬前人對自然關懷的同時,更深切地感到應當從中國傳統文化中吸取營養,重新確立人與自然的平等信念。
二、主客二分— 西方傳統哲學的主流
的源頭是古希臘文化。在天人關系上,古希臘雖有天人和諧說,但希臘哲人更擅長于將“天”— 自然作為外在于人類的、獨立的認識對象,形成較為發達的自然哲學。例如柏拉圖的“理念說”,把理念世界和感性世界對立起來,這種主客兩分的觀念,成為近代西方思維的起點。同時,古希臘還用神話的形式折射出人和自然關系的認識,一方面表現了人和自然的局部分化,使人得以從自然本體中掙脫出來,審視自身、觀察自身;另一方面,人和自然的分化還處于初級階段,人類以自然神論的形式保持著對自然的崇敬。
在歐洲中世紀,上帝出現在人和自然之間,人間扭曲了的社會關系幻化為上天的神力。宗教哲學代替了古希臘的自然哲學,一神教取代了多神教,超自然的上帝取代了自然神。一神論將人從自然中分裂出來,賦予人格化的神以超自然的力量,把對自然的崇拜轉變為對神的崇拜,將人和自然統一于神力,忽視了人對自然的關懷。由此可見,西方的傳統哲學不論是自然哲學,抑或宗教哲學,一個突出的特征就是將人從自然中分離出來,使人與自然處于一種對立的狀態。這種主客兩分的思維方式不可能產生天人合一、物我一體的天人觀,只能派生“人是自然的立法者”的思想。因此,在一定意義上說,這已隱含了導致當代生態危機的思想根源。
進人近代之后,人文主義和科學精神的覺醒,突破了歐洲中世紀僵化的神學秩序。人文主義高揚“人性”的旗幟,以與“神性”抗衡,對人自身的力量和創造性充滿信心,一時間,大寫的“人”,為萬物之靈的“人”,成為被崇仰的新偶像;科學精神則激起對自然界、宇宙萬物的不倦探求,哥白尼、布魯諾、伽利略推翻托勒密體系,使自然科學擺脫了神學嬸女的卑微地位,成為認識自然、進而征服自然的銳利武器。
培根從唯物主義立場出發,論證人的認識能力能夠通過經驗歸納方法把握自然界的規律,并提出“知識就是力量”的著名論斷,成為近代人類征服自然的座右銘。培根指明的方向,促進了經驗自然科學的迅速發展。這種推崇自然、探索自然,又偏重于實用功利性的觀點,在當時推進了生產力的發展。笛卡爾從不同角度論證了與培根相同的原理。他突出強調理性的力量和地位,認為一切在過去被確立了的“權威”與“信仰”之類神圣不可侵犯的東西,都要經受理性的“普遍懷疑”的檢查,只有人的“理性”是真實的,萬能的。因此,笛卡爾豪邁地提出“……借助實踐,我們就可以……使自己成為自然的主人和統治者!钡芽栠發展了精神與物質截然兩分的二元論,認定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各行其是,只受自身規律的支配。這種“笛卡爾主義”引導近代人類走向與自然分離以至對立的道路,正如阿爾 ·戈爾所說:按照笛卡爾的解說,我們與地球無關,有權將地球僅僅視為一堆無生命的資源,可以隨意掠取。
康德哲學有濃郁的人文主義色彩,他提出了“人是目的,而不僅僅是手段”,人是“絕對價值”和“客觀目的”等著名論點,并把這看作是最高的律。康德哲學的特點不是一般地表明對人的關懷和強調,而是突出地提出了人是自然的主人這一思想,即“人是自然的立法者”思想。黑格爾以“絕對唯心主義”的荒誕形式,把絕對理性不但視為全部自然界的主人,甚至把自然界看成是“精神”的“外化”的結果。這樣,“理性”或“精神”就成了自然界的“創世主”。這實質上是把人的理性提高到了至高無上、支配一切的地位。
西方傳統的主客二分的思維方式,把人與自然加以分割地考察,把自然僅僅作為一種外在物,一種供人類加以運用和改造的對象。他們看不到人與自然的融合,不理解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這種傳統的理性主義與人類中心主義相結合,使人的主體性更加膨脹,人與自然的關系終于出現了危機。正是在這種弘揚理性,倡導實驗科學的主流的影響下,歐洲的文明得以迅猛發展。由于生產力的發展,人類控制了許多自然力,取得了征服自然的許多成果。而“人是自然界的主宰者”這種觀念也走向了極端。當我們面對嚴重的生態危機挑戰時,重溫中西有關天人關系的思想,對當代人正確處理人與自然關系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三、生態— 人與自然應和諧相處
人與自然關系問題是人類生存與發展的永恒主題,也是古今中外長期思考并試圖解答的問題。中國古代的“天人合一”觀念本質上強調人與自然的親和,有助于確立人與自然的平等信念。然而,這種建立在感性認知基礎上的合一理念,其思想前提是對自然的無知與無奈,在理論層次上停留在非理性的認知水平,它不提倡、甚至反對探索自然,正如荀子所謂“唯圣人為不求知天”。西方的主客二分信仰是對主客合一理念的否定,它宜揚人類應當依靠理性和科學認識自然和改造自然,進而成為自然的主人。在高揚理性的旗幟下,激發了人類探索和征服自然的主觀能動性,促進了自然科學的迅猛發展,人類的生存狀況得到了極大改善。但是這種把人的理性提高到至高無上、支配一切的思想,實質是把人與自然絕對地對立起來,結果必然造成嚴重的生態危機。20世紀60 年代以來,國內外學者面對撲面而來生態與問題,從不同學科、不同角度提出了各自的解決方案,在不同領域、不同層面把研究引向了深人。但是,最終能否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首先不是技術問題,而是觀念問題。因此,建構人與自然關系的現代理念,是人類擺脫生存困境,處理好人與自然關系的正確選擇,即人類必須超越傳統的人類中心主義,樹立相對人類中心主義觀念,正確認識自然環境的價值,建構人類應共同遵循的生態倫理道德。比如平等互愛原則、保護互利原則、代與代的平等原則、和活動生態化原則等等,在此基礎上,確立正確的科技發展觀,即科技的運用應以人文價值為導向,建立合理的科技發展績效評價規范與制度和政策約束機制,對科技發展進行積極有效地引導。
同時,在解決生態與環境問題上,不同文化和宗教信仰的和國家,由于思維方式和價值觀念等方面的差異而在認識上存在較大差異,而且這種形成的差異不是短期能夠統一的,所以,建立一種超越種族和宗教的生態文化系統,統一地球人的思想觀念和價值體系,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問題上達成高度共識,只有這樣,才能使人類真正擺脫狹隘的民族利益、國家利益,從人類的整體利益和共同未來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共同走一條可持續發展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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